新西兰最受爱戴的华人市长 Meng Foon 迎来了新职位,今年八月他将出任种族关系专员(Race Relations Commissioner),任期为五年。Foon 也是新西兰首位具有华人背景的种族关系专员。
在 Foon 接受正式任命之前,该职位整整空置了一年有余。去年6月种族关系委员会进行重大调整,原本担任负责人的 Susan Devoy女爵任期满后并未寻求连任。新西兰长达一年都没有种族关系专员,这对一个移民国家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7月11日早晨,司法部长 Andrew Little 在一份声明中表示,Foon在白人、毛利人、华人和其他族裔群体之间游刃有余,他在建立关系方面的表现相当突出,因此他被任命为种族关系专员。
此前 Meng Foon 曾连续18年担任吉斯伯恩(Gisborne)市长,令他远近闻名的是他的华人面孔和对毛利文化的热爱。他是迄今为止唯一能够说一口流利毛利语的新西兰市长。
Susan Devoy 女爵。图片来源:NZ Herald
负面缠身的人权委员会
Foon 的当选,也让此前闹得沸沸扬扬的人权委员会丑闻正式收尾。
新西兰人权委员会成立于1977年,是一个独立机构,其目标是在新西兰《人权法》框架下促进和保护新西兰境内所有人的人权。该会设有首席专员(Chief Human Rights Commissioner)、平等就业机会专员(Equal Employment Opportunities Commissioner)、种族关系专员(Race Relations Commissioner)等人权专员。
2018年,人权委员会曾经爆出丑闻。该委员会财务负责人 Kyle Stutter 被指控性骚扰一名美国实习生后并没有被免职。他只收到了正式警告,向这名受害者发送了一封书面道歉信,并接受了反骚扰咨询。他的性骚扰行为被记录在个人人事档案上——不过如果三年内不再犯,这项记录就会被移除。
不过随后Stutter 向人权委员会全体雇员群发了道歉邮件,在这封信中他直接点出了实习生名字,还表示自己的事件和人权委员会的价值观念完全不符。
作为新西兰种族歧视和性骚扰的监察机构,人权委员会对于这起性骚扰事件的糟糕处理方式最终引发外部调查。司法部长 Andrew Little 委任退休法官 Coral Shaw 对人权委员会进行审查。
Shaw 在调查后发现,人权委员会没有为遭受性骚扰的员工提供合理的照顾和支持。Shaw 还表示,专员们之间相缺乏职业合作精神,并建议他们在必要时寻求外部调解,因为管理层的不合已经影响到员工。
收到调查报告后,Little 组建了一个三人工作小组,重新招募首席人权专员,种族关系专员,以及平等就业机会专员。2018年10月,Paul Hunt 教授被任命为首席人权专员,Saunoamaali’i Karanina Sumeo 博士被任命为平等就业机会专员,只有种族关系专员空缺至今。
一起求职引发的诉讼
种族关系专员的任命一再被推迟是有原因的。
候选人之一、人权律师 Colin Henry 在竞选失败后,认为选择过程不合法。他随后把司法部长告上了法庭,要求对专员任命过程进行司法审查,种族关系专员的招聘只能暂停。
Henry 是一名在牙买加出生的新西兰公民。他是新西兰难民委员会(Refugee Council of New Zealand)的副主席,也是高等法院的律师。
Henry 表示,2008年自己曾经被邀请担任百慕大的总检察长。23年前移民来新西兰之后,他虽然申请过人权审查法庭(Human Rights Review Tribunal)和法律援助审查小组(Legal Aid Review Panel)的相关职位,但没有一次能进入面试。
“对我来说,这里头总是有歧视成分存在的,”他说。
他还同意新普利茅斯(New Plymouth)前市长 Andrew Judd 的说法,新西兰人“在种族关系上总是把自己国家视为乌托邦,但我们实际上是礼貌的种族主义者”。
不过高等法院最终驳回了他的请求,法官 Sally Fitzgerald 表示,就任命过程进行司法审查这件事上,Henry 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于是在2018年11月初,搁置许久的种族关系专员招聘再度启动。
华人当选?各方反应不一!
历时一年的选拔如今已经尘埃落定。虽然作为种族关系专员Foon 会说流利的毛利语、四邑话、粤语和英语,还在学习普通话,但关于他的任命,总有人心中五味杂陈。
毛利委员会(Māori Council)负责人 Matthew Tukaki 表示,政府任命 Foon 担任种族关系专员,错失了解决长期以来毛利人问题的机会。他认为如今新西兰种族关系问题的重点就在于毛利人和非毛利人的矛盾;虽然 Foon 会说流利的毛利语,但他并不是这个职位的理想人选。
去年新西兰毛利裔名导Taika Waititi在一次采访中曾爆粗口,说新西兰种族歧视得“像XX一样”。他的言论引发了强烈反响,时任种族关系专员Susan Devoy女爵对 Waititi 的观点表示支持。
不过也有不少社区都对 Foon 的任命表示欢迎。非洲社区论坛(African Communities Forum)主席 Chinwe Akomah 称,这个职位早该由一位非白人来担任了。
“目前要说他会带来什么样的改革还太早了,但我们希望他能够对问题持有开放的态度,真的可以代表我们呼吁的变革与公平。我们很期待和他携手共进,”Akomah 说。
Akomah 表示新西兰目前面临的问题复杂而深远,种族关系专员的首要任务就是安抚基督城恐袭案的受害人;他还需要参与皇家调查委员会(Royal Commission of Inquiry)对恐袭的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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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社区希望这位新任专员能够领导新西兰当前对仇恨言论立法的审核,保证这次改革是深刻有力的,而不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各少数族裔群体对 Foon 履新的反应各有不同。图片来源:NZ Herald
除此之外,他可能还需要解决内政部民族社区办公室(Office of Ethnic Communities)的若干问题。该办公室此前曾遭到霸凌和种族歧视指控。新西兰不少族裔群体已经对民族社区办公室失去信心,认为该机构缺乏领导力,方向也不明确。而这也关系到政府是否重视少数族裔社区。
Akomah 还希望 Foon 能够继续 Devoy “拒绝种族歧视(Give Nothing To Racism)”的活动。
“骄傲的新西兰华人”
今早 Foon 在电台节目 Newstalk ZB 上表示,新西兰是一个伟大的国家,但存在亟待解决的种族问题。今年3月发生的“基督城恐袭”提醒大家种族主义一直存在,但也给穆斯林社区送去了非常多的爱与关怀。他说如果自己能够继续此前种族关系专员未完成的工作,新西兰的未来将变得更好。
Foon 还在一份书面声明中表示,市长身份加深了他对社区和种族歧视和其他歧视问题的理解:“作为一名骄傲的新西兰华人,我是在兼容并包的价值观下长大的。”
首席人权专员 Paul Hunt 表示,Foon资历深厚,他能加入种族关系委员会,自己非常开心。
“我们期待和 Meng 一起创建更加公平和谐的社会,这也是许多人一直期待的,尤其在基督城事件发生后,”Hunt说。
1995年Foon 正式入选吉斯伯恩地区议会,并于2001年当选市长。他是许多社区机构的成员,包括新西兰中国联合会和新西兰橄榄球联盟委员会。
8月26日,Foon 将正式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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