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透社报导,柬埔寨史上最黑暗时期的前红色高棉(Khmer Rouge,亦称红色高棉)领袖之一的康克由(Khang Khek Leu),已于今天(2日)清晨以77岁之龄去世,死前疾病缠身。他曾在红色高棉灭绝人性的波布(Pol Pot)政权统治期间,担任恶名昭彰的吐斯廉(Tuol Sleng)典狱长,被人称为「杜赫同志」(Comrade Duch)。柬埔寨人权活跃人士指康克由之死,凸显「正义是一段漫长且艰辛的过程」,至于康克由施虐下的幸存受害者则是「稍感欣慰与获得些许正义」。
杜赫同志:红色高棉的恐怖象征 残杀上万人
英国广播公司(BBC)报导,康克由是红色高棉的恐怖象征(Symbol of Khmer Rouge horror),他曾在首都金边(PhnomPenh)当过老师,英语流利。不过,老师的形象很难与他日后残杀上万人联想在一起。
联合国柬埔寨法院特别法庭(Extraordinary Chambers in theCourts of Cambodia)2010年宣判康克由违反人道罪的罪名成立,尽管他以自己是听从长官命令而杀人为由提起上诉,想因此减轻罪行,但联合国柬埔寨法院特别法庭在2012年驳回上诉,判处他终身监禁。
康克由也是红色高棉第一位被判刑的重要领袖,在他之后,前红色高棉主席团主席乔森潘(KhieuSamphan)与红色高棉「二号大哥」农谢(Nuon Chea),2014年也遭到联合国柬埔寨法院特别法庭以屠杀和政治迫害等罪行,犯下危害人类罪的罪名成立,判处无期徒刑,其中农谢已于2019年在服刑期间死亡。
红色高棉暴政200万人遭虐杀 S-21集中营法柬合拍纪录片
柬埔寨于1975至1979年被红色高棉统治,由波布领导的「民主柬埔寨」(Democratic Kampuchea)在柬埔寨推行暴政,施行3年红色恐怖统治与大屠杀,直至1979年初越南入侵并全面占领柬埔寨才终止波布暴政。不过,波布已于1998年死亡。
在红色高棉「一号大哥」波布的残暴统治下,柬埔寨人民遭到屠杀迫害,约有200万人被夺走性命,其中被称为S-21集中营的吐斯廉监狱被视为红色高棉最主要的刑求与虐杀中心,约有1万7,000人死于这座监狱,仅有少数人生还。
康克由在吐斯廉监狱倒行逆施的残杀行为,法国和柬埔寨曾于在2003年合资拍摄成一部纪录片,片名为:「S-21:红色高棉杀人机器」(S-21, la machine de mortKhmère rouge),内容讲述红色高棉时期的大屠杀事件,场景在已改建为吐斯廉屠杀博物馆(TuolSleng Genocide Museum)的S-21集中营旧址拍摄。
卫报报导,身为吐斯廉监狱典狱长的「杜赫同志」主持过数以千计对男、女和儿童的酷刑及处决。囚犯们在监狱里遭到酷刑,被迫供出对赤柬完全不存在的背叛,并胁迫囚犯将自己的朋友和亲人拖下水。在囚犯们被屈打成招后,再被带到吐斯廉监狱外的琼邑克(Choeung Ek)刑场,被狱卒用棍棒活活打死,许多囚犯甚至被迫挖掘自己的坟墓。
正义来的漫长且艰辛 幸存者:稍感欣慰与正义
英国卫报(The Guardian)报导,专门研究红色高棉时代的「柬埔寨文献中心」(Documentation Center of Cambodia)主任尤张(YoukChhang)说,康克由的死亡「提醒人们,正义是一段漫长且艰辛」的过程,他并且指出,「康克由的死或许能为生者带来一些慰藉,死者也得以安息」。
尤张主持的「柬埔寨文献中心」在其官方网页上写道:「虽然200万人遇害,仍活着的500多万人述说着他们的故事,但是犯下恶行的罪犯也活了下来。」因此该中心要纪录红色高棉时期的暴行屠杀,为受害者伸张正义,让未来人们不会忘记这段人类史上的黑暗时刻,勿重蹈覆辙。
尤张对于维护柬埔寨种族灭绝历史所作的贡献,让他于2018年荣获有亚洲诺贝尔奖美誉的菲律宾「麦格塞塞奖」(Magsaysay Awards)。
此外,「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报导,在S-21集中营里少数存活的其中一位、现年51岁的农昌帕(Norng Chan Phal),当年还是孩童的他与父母,因为被怀疑与红色高棉的死敌越南有关联,被送到「杜赫同志」的监狱接受审问。
农昌帕的父母被刑求虐待至死,他则是幸存下来,并在康克由2010被联合国法庭审判时,出庭作证。农昌帕说:「康克由很合作,并向法庭坦白一切,他并向所有S-21集中营的受害者道歉,恳请受害者原谅,他也向我道歉。」
农昌帕说:「我稍感欣慰,获得些许正义。」
红色高棉的暴行对柬埔寨人民,甚至是全人类带来难以抹灭的记忆,如何保存这段历史并为受害者伸张正义,不仅是柬埔寨,各国也应持续加以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