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才德 2015年02月11日
周二，印尼籍家庭佣工艾维亚纳·苏里斯特亚宁斯的支持者聚集在香港的一家法院外。针对其前雇主的18项指控全部成立。

Philippe Lopez/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周二，印尼籍家庭佣工艾维亚纳·苏里斯特亚宁斯的支持者聚集在香港的一家法院外。针对其前雇主的18项指控全部成立。

香港——她声称雇主踢她，用吸尘器管打她。她说雇主每天只给她一瓶水，从而最大程度地减少她上洗手间的次数。她还被迫在地板上睡觉，因为缺乏食物而瘦弱不堪。

周二，这里的一家法院对上述说法表示赞同，认定印度尼西亚籍女佣艾维亚纳·苏里斯特亚宁斯(Erwiana Sulistyaningsih)的说法属实，裁定其前雇主罗允彤(Law Wan-tung)有18项罪名成立。其中包括“对他人身体加以严重伤害”、袭击，以及拖欠工资。44岁的罗允彤将于本月底接受宣判。她面临着最长七年的监禁。

“对于香港的雇主，我希望他们把外来劳工当成工人，当成人，别再把我们当奴隶对待，”艾维亚纳在判决后宣读的一份英文声明中说。“因为作为人，我们每个人都拥有平等的权利。”

艾维亚纳一案的审判在香港受到了密切关注。这里共有超过30万名家庭佣工，大多来自印度尼西亚和菲律宾，为外籍人士和本地居民工作。

按照香港法律，这些人属于二等公民，薪水只有最低工资的一小部分，被迫与雇主一同住在狭窄的公寓里。根据人权组织的记录，他们有时还要忍受身体和精神上的折磨，其中包括性侵犯。

尽管条件恶劣，但是最低只有略高于500美元（约合3100元人民币）的薪水，再加上食物和一年一度的回乡机票，就足以吸引许多女性来香港做饭、打扫，以及照顾孩子和老人。她们都渴望能逃脱自己国家那难以忍受的贫穷。

艾维亚纳的家乡位于印尼爪哇岛中部，在为罗允彤工作8个月后，她于2014年1月返回家中接受治疗，伤痕累累的她几乎无法行走。来自医院的照片引起了人们的愤怒，罗允彤随后被捕。面对袭击指控，她没有认罪。

周二，艾维亚纳在一个循道卫理教会的地下室接受记者采访，那里距离另外两名印尼女性遇害的地点只有两个街区。去年10月，两名曾经当过女佣的印尼女性被残忍杀害，该事件突显了香港巨大的财富和阶级鸿沟。英国银行业者鲁里克·乔治·卡顿·贾汀(Rurik George Caton Jutting)被控谋杀，正等候庭审。

在长达两周多的庭审期间，艾维亚纳讲述了罗允彤虐待她的众多细节。根据《南华早报》的描述，罗允彤曾将吸尘器管塞到她的嘴里转动，致使嘴部受伤。该报报道，罗允彤还曾在冬天脱下她的衣服往她身上泼冷水，并用风扇对她吹风。

艾维亚纳作证时称，罗允彤每日只提供几块面包和一碗饭作为食物。该报报道，法官采信了艾维亚纳的证词。

劳工处在发给媒体的一封电子邮件声明中说，“劳工处不会容忍雇主的违法行为，将对那些不遵守劳工法的雇主采取严厉的执法行动，并提出指控。”

香港法律规定佣工应与雇主同住，并要求女佣在合同终止的14天内离港，除非能找到其他工作。国际特赦组织(Amnesty International)驻香港的研究员阮柔安(Roseann Rife)表示，香港政府应当对上述规定做出修改。她表示，这些规定使雇主虐待佣工更方便了。

由于被迫与雇主同住，很多佣工要24小时随时待命。

国际特赦组织在2013年11月发布的一份报告显示，香港的印尼佣工平均每天工作17小时，很多人都无法享有法律规定的每周一天的休息日。

在艾维亚纳的案件中，她作证称，自己被迫彻夜工作，雇主只允许她在下午休息。

傅才德(Michael Forsythe)是《纽约时报》记者。

翻译：陈柳、许欣